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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常得君王帶笑看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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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睡覺的時候,依然倒不像前幾天那樣離他遠遠的了。她甚至主動纏著他,一雙腿隨意搭在他的身體上,動作自然,柔弱無骨的手臂攀著他結實的臂膀,她把頭深深埋在兩個人中間,他高大的身軀壓住了她一縷長發,她感覺疼,又微微蠕動起來,感受這絲絲痛意,減輕了心裏的痛。

安瑞林猜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,這一切都帶著點反常。他借著床頭燈微弱的燈光去看她,只見她緊緊閉著眼睛,眼底已經微微泛著青色,近來她從沒有好好睡過覺,情緒壓抑。無奈她父親那邊已經病入膏肓,醫生說就這一個月的事情了,他不敢帶著她去太遠的地方散心,又不敢直接告訴她那邊的情況。她現在情緒就這麽不穩定,若是知道了她父親的病情,豈不是雪上加霜,活活要將她置於萬劫不覆之地嗎?

安瑞林親著她的頭頂,這個女孩,他很早就喜歡上的女孩,怎麽要受這麽多苦呢?

依然覺得最近有兩件事很奇怪。

李澤遠每天都到家裏來,帶著各種東西,補品,每天固定陪著她吃了午飯,他才走。安瑞林對這件事沒什麽反應,依然就覺得更奇怪。結婚以來,安瑞林知道她不喜歡李憶如,除非必要,不然不勉強她去李澤遠家裏。如今這是怎麽了,李澤遠這是贖罪嗎?可是何至於這樣?他們這樣的人哪裏會在乎這些事?

不止如此,他每天親自下廚,燉阿膠雪梨給她喝。雪梨燉湯味美,加了阿膠,味道變得有點怪怪的,依然喝不下,李澤遠卻是好脾氣的又哄又勸,態度姿態都放得低,依然總是勉為其難喝幾口。

對李澤遠,沒有淡淡的怨恨,是不可能的。那個孩子,何其無辜。

可是讓她對著李澤遠大吼大叫,她也做不到。就像許媽勸她的,看開些,誰都不想這樣,不是?

還有一件怪事,每天早上她去花園裏曬太陽的時候,院子裏都有一株向日葵,顏色鮮艷的擺在秋千上,迎接這春光。這不是這個季節會開的花,應該是從別的地方空運而來的。一開始依然以為這安瑞林,但有天早上安瑞林陪她到院子裏,看到這花,一雙眼又變得深邃,悠遠,依然才猜不是他。

那會是誰呢?

怕老人擔心,他們沒有告訴安懷誠和清姨,也沒對依然父親說話,依然每周打兩次電話回家,前段時間父親接了,沒說幾句就掛了,這出了事,她也沒再打過電話。報喜不報憂,孩子對父母是這樣,父母對孩子也是如此。

直到依然有一天收到秦子恒的短信,她才知道,這向日葵是他送來的。短信很短,簡單幾個字:“一一,別哭,熬過去,還有碧海藍天。”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。

依然看了潸然淚下。碧海藍天,她還會有嗎?

第一個謎底解開得就頗為壯烈。這天安瑞林回公司了,就短短一會兒工夫,家裏便變了天。

中午李澤遠雷打不動來了,他看依然吃膩了阿膠,給她燉了點鮮蝦粥,又做了點蔥油餅,這餅子味道酥脆,層層起酥,她坐在餐桌上吃了好幾塊。依然現在對他每天來已經見怪不怪了,有時候他們還能說出來幾句話,一旦依然開口了,李澤遠就很開心,笑容滿面,不像平日裏的樣子,也沒有電視裏冰冷的距離感。

依然有時候坐在一邊的時候,能感覺到李澤遠在一旁看著她,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,那眼神,依然不敢回視,總覺得怪怪的。

這噴香的蔥油餅,依然是最愛的。本來她是南方人,不怎麽吃面食,但這味道,很像她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給她做的,她母親生前很少下廚,但隔三差五還是做一些這個餅子給她吃。已經這麽長時間沒吃到了,依然覺得這就是家鄉的味道,親人的味道。

她剛吃完飯,李澤遠已經站在門口穿外套了,下午他要去外地出差,急著趕飛機。依然見他並沒有吃飯,急匆匆來,做了飯就急匆匆要走,她轉身去廚房拿出一個保溫盒,盛了點熱粥,又夾了幾塊餅子,給門口的李澤遠送過去。

走近了,她才說:“把這個帶上吧,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,以後不用來了,不需要了。”

李澤遠前一秒還在為她給他準備飯而感動,此刻聽她說的話,內心如同過山車,他接過飯盒,手挨到依然冰涼的手指,依然瑟縮一下,他心裏空空的,什麽時候才能跟他的女兒相認呢?

安瑞林說她近來絕對不能經受情緒大起大落,他便一再壓抑著,這得之不易的女兒,他要用後半生好好守護著。

依然見李澤遠又用那種疼愛的眼神看著她,她心裏開始發怵,大門已經大開,他的秘書站在院子裏的奧迪車裏等著,他還不走?

只聽李澤遠說:“爸……罷了,最近我出差,不來,回來了再過來給你做飯。”

依然看著李澤遠走出去,她關上了大門。正準備往樓上走,聽到院子裏又是一陣車子急剎車的聲音,她走到落地窗前面往外看,只見秀玉從一輛車裏下來,正站在李澤遠的車子前面擋著路,和李澤遠拉拉扯扯。

從認識李澤遠和秀玉以來,依然就沒見過他們兩個人紅過臉,相敬如賓,就是他們給她的感受。

可現在秀玉在外面淚流滿面,頭發一絲不茍梳的整整齊齊,卻不敵李澤遠的冷漠寡語,她一個人正在激動地講著什麽。

李澤遠的秘書被李澤遠打發進了車裏,依然見這情形,本來不欲管這閑事,可眼見秀玉已經沖上臺階,啪啪拍著大門,李澤遠在後面拉著她,她置若罔聞,接著大力拍打著門。

依然頓了兩秒,走過去開了門,剛看清秀玉的模樣,臉上就是火辣辣的疼,“啪”的一巴掌,秀玉直接扇在她臉上。

這一掌極其重,依然整個臉直接被甩到一邊,雙眼冒著金星,她毫無防備,一時之間沒站穩,右邊的腰直接撞上了玄關的鞋櫃,這一重擊加上這一巴掌,她好幾秒才重新站好。

李澤遠在後面沖上來,他拉起秀玉的手,大吼一聲:“你犯什麽神經?”

說完他越過秀玉,想要走進來看看依然臉上有沒有事,他一走近,依然就往後退一步。

秀玉見李澤遠對依然這麽上心,更是怒從中來,她不顧形象叫起來:“李澤遠,你是不是又想起那個狐貍精了!”

李澤遠根本不想理她,他看依然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,心中又是一陣痛,他擡起手想幫依然揉一下,看著依然躲避的樣子,內心全是苦水。

秀玉看到這一幕,心裏的怨恨如同冷風過境,她走進屋子裏,對著依然說:“依然,你跟你媽媽一樣,勾引別人的魅力是上好,李澤遠二十年前就迷戀你媽,現在有了你,又喜歡你,天天來照顧你都心甘情願,這讓你那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怎麽想?哈哈,妖精!”

依然的大腦沒來得及反應秀玉的話,木訥地站在那裏不動,一雙眼睛帶著震驚,又直楞楞的發著呆,這關她母親什麽事?

李澤遠把依然護在身後,他面向秀玉:“你胡說什麽?!滾回去!”

秀玉見李澤遠第一次對她爆粗口,她徹底不管不顧了:“我要告訴瑞林,他喜歡的女人就是一個狐貍精,勾引了小如的男朋友不算,現在還來勾引你!”

說了這些仍然不夠,秀玉接著嚷:“她失去了孩子,澤遠,你知道嗎?好女孩兒會失去孩子嗎?說不定在那屋子裏發生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,不然孩子會這麽容易掉嗎?我不能讓瑞林蒙在鼓裏,更不能讓她勾引你!”

“啪”的一聲,李澤遠一巴掌甩在秀玉的臉上,她化了妝,玫紅的嘴唇甚至出現了一絲血跡。她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澤遠。

他不愛她。從他答應娶她那一天起,她就知道。可是他是溫柔的,彬彬有禮,對她客氣的,又疼他們的女兒。她就知足了,至少,二十年前和那個女人爭,最後還是她贏了,不是嗎?他睡在她的枕邊。

可是現在,他打了她,為了那個女人的女兒打她,這口氣,她如何能忍?

秀玉捂著臉,嗚嗚哭起來,氣勢還不弱,嘴裏接著罵:“狐貍精,掃把星!”

依然以為自己百毒不侵,還是因為秀玉的話引得臉色發白,身體劇烈抖動,她扶著鞋櫃站穩,半天才說:“你憑什麽罵我媽媽?”

秀玉也止住了哭,她語氣譏諷:“你那個心高氣傲的媽媽,在學校的時候就眼高於頂,喜歡誰不好,要喜歡他,我喜歡的人,我一定要得到,最後她連畢業都沒法畢業,自找的!”

這世上就有這樣的人,別人都配,只有她值得擁有。

依然被她的話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身體麻木了,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,她的母親總是郁郁寡歡,是因為這兩個人嗎?

她看著李澤遠,他五官深邃,高大如松,人到中年,卻是風度依然,想必他年輕的時候,真的是年輕女孩們心儀的對象。

李澤遠看著秀玉,眼神涼薄,他出聲淡淡的警告:“你適可而止!”

秀玉根本不聽,又要沖上來踹依然,就像原配打小三一樣,李澤遠緊緊拉著她,她無力反抗,發髻散了,模樣難看,嘴裏卻還是對依然和依然的母親不依不饒。

依然終於忍無可忍,大吼一聲:“滾!別讓我再看到你們!”

李澤遠和秀玉都停止了動作,楞在一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身世之謎,這架打的,我沒看爽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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